冯氏怀了孕,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可小衣服、被褥已经开始准备,还有七个月,时间充足的很。
湘玉和湘莲商议,两个人打算做几个婴儿肚兜出来,算是姐姐的心意。湘莲的绣功比湘玉要好很多,湘玉选了料子图案,大红色喜庆,湘莲裁剪后,一针一线细细的绣制,中间是一个黄线绣成的“福”字,两旁加了花草的图案。
冯氏的胃口不好,肚子里翻江倒海,一天得吐好些次,精神不佳,见到了两个女儿绣的肚兜,让赵妈妈收了起来:“你们也真是,费神绣这个做什么。”
湘玉笑吟吟的坐到冯氏旁边:“反正我和六姐姐也是闲着,我没做什么,大多都是六姐姐绣的。”
湘琪趴在炕头上玩娃娃,冯氏整日就是闲着休息,府里一应事务全权交给了汤嬷嬷,汤嬷嬷这下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时间给湘玉她们讲故事听了。
冯氏怀孕,苏鸿良破例在正院给冯氏设了小厨房,冯氏推辞说不合规矩,可老爷说行便行,晏二家的从厨房拨了一个厨子过来,这还不算,苏鸿良从外面酒楼里请来了一个大厨,是二十多年的老师傅,彼此知根知底,谈妥了银子,只需在府里伺候一年,等冯氏生产后,厨子还能回去。
苏鸿良出的银子高,赶上他三四年的收入,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了,冯氏胃口弱,吃食上一定得用心。
到了三个月满,苏鸿良往京城里递了信,苏家、赵家、冯家都报了喜信。
冯氏院子里设了小厨房,湘玉也跟着沾光,她常来冯氏这用饭,午后过来,一赖便是两三个时辰,冯氏也不撵她,汤嬷嬷有时立着回事,湘玉也在一边旁听。
湘琪很乖巧,湘玉告诉她太太肚子里有了娃娃,让她一定听话,不要撞到湘琪。
湘琪听话的点头:“我知道,奶娘嘱咐过我了,我一定乖乖的,不让太太生气。”
湘玉叹口气,冯氏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可湘琪还小,也到底不是冯氏亲生的,若她没有亲生的还算罢了,有了亲生的儿女,对湘琪的好不知道会不会打折。
女先生和冯氏告了假,说家里的侄子要接她回家过年,冯氏允了,许她年后再过来,这样一来,她们每日便不必上课,上午的时间也空闲出来。
到了冬日人都是懒懒的,湖南的冬天虽比不得北方那样雪虐风饕,可到底也寒风刺骨,湘玉平日里缩在屋子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冯氏给湘玉送来两筐柑橘,数量太多她也吃不完,便分给了下面的丫鬟,婆子也有份,蔓草怀里抱着柑橘,和湘玉说道:“大母不在,我给大母留着。”
湘玉笑道:“你不用留,汤嬷嬷的份我留下了,不过我要吩咐你一个差事,若是办好了,我再赏你这些。”
蔓草得了吩咐小跑着出去,采薇过来担心的说道:“蔓草性子急躁,小姐怎么派她去了?”
湘玉冷笑:“你能扯下脸皮去争辩吗?”
采薇一愣,摇摇头,那她还真的做不出来,平素让采薇吵个架都难。
蔓草站在湘雪的院子,琢磨着小姐告诉她的话。
湘雪这半个月,隔几天便会派丫鬟来找湘玉,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七小姐和咱们小姐是一家姐妹,如今三小姐被关禁足,她已经醒悟,希望七小姐在太太老爷面前美言几句,让三小姐早日出来。”
湘玉每次听的都头大,后来索性不让人进来,湘雪真以为自己和她姐妹情深了?当初她和万姨娘那么阴险的陷害冯氏,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掀篇?
湘玉可以不搭理,但心里憋了一口气,她吃了一个柑橘,酸甜润喉,且看蔓草的了。
蔓草是抱着一只兔子出去的,到了湘雪院子门口把兔子一放,它机灵的蹿了出去,蔓草在院子门口张望,见院子里的丫鬟出来,拉住问:“七小姐的兔子跑进去了,我得进去找找。”
对方是去厨房拿午饭的,她们院子里的饭菜向来一般,主子的还好一些,轮到她们这些下人,比以往打了四五分的折扣,烦躁的说:“去里面捉吧,只是三小姐在思过,别惊扰了她。”
蔓草应了一声跑了进去,院子开阔,根本寻不见兔子的影子,杏雨皱着眉赶人:“你怎么进来了?别惊扰到小姐。”
失势了威风还不小,蔓草叉着腰:“我怎么不能进来,七小姐的兔子跑进来了,我来寻它。”
杏雨叫两个丫鬟过来:“都快帮着找找,找到了赶紧出去。”
蔓草一边找一边喊,屋子里的湘雪听到了,放下了手里的书,问了一句:“外面什么动静?”
杏雨走到窗户根下,隔着窗户回道:“回三小姐,是七小姐院子里的蔓草过来了,她说兔子跑进咱们院子里,过来寻兔子的。”
湘雪心下一喜,她已经是许久没见人了,自从爹爹下旨让她禁足,搬到新府邸,这处罚也没变。
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煎熬,从养尊处优到门庭冷落,其中的落差太大。她开始本以为,七妹妹最没主意心也软,使劲磨磨她,也许能替她说上几句话,谁知道她连面都不见。
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她诗句读的不少,可一点用处都没有,到了现今,竟然还不如整日做菜蒸米的湘莲!
她清清嗓子:“让蔓草进来回话。”
蔓草怯怯的走进来,给湘雪行礼,湘雪眼下乌青,可见睡的不好,屋子里用的还是上好的银炭,一进来暖烘烘的烤人,似乎除了不能外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