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伍卓轩走过来,他见尹小沫久久未回,就出来找她。一见范藩,先笑了下,然后把尹小沫拉到身后,宣告主权。
范藩当场就翻了个白眼,“瞧你那小气样。”
尹小沫脸红红的。
曹子怡同罗秋秋一起走出来,她先是看见伍卓轩同尹小沫交握的双手,了然地一笑,当视线接触到范藩时,脸色一变。范藩也看到了她,愣住。
尹小沫敏锐地觉察到他二人间的火花,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
“认识。”
“不认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撒谎。
说“不认识”的曹子怡面无表情,说“认识”的范藩面露尴尬之色。
曹子怡捏了捏尹小沫的手,“我有事先走了,等你回来联系我。”
“好的。”
范藩惆怅地看着曹子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伍卓轩拍拍他的肩,“不去追吗?”
范藩犹豫片刻,摇头,“算了,何必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尹小沫算是看出了点名堂,这两人之前肯定有过一段情,在她心目中,曹子怡温柔善良,美丽动人,范藩风趣幽默,相貌堂堂,是很相配的一对,要是因为误会而错失良缘,那就太可惜了。她想了想说:“子怡姐并没有男朋友。”
范藩眼皮跳了下。他看着尹小沫等她继续往下说。
尹小沫却不肯再多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追求曹子怡的人很多,还有每天一束花送到杂志社的,但她好像守着一段回忆,不愿接受任何人。
“收工了请你吃饭。”伍卓轩说,范藩对曹子怡并未忘情,曹子怡心中也并非没有范藩,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范藩点点头,颓丧地找个角落坐下。
伍卓轩赶着去拍戏,示意尹小沫帮忙看着他,尹小沫会意。她给范藩拿了瓶矿泉水,“喝口水吧。”
范藩接过去,灌了几口,“谢谢。”
尹小沫看他神情很痛苦,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说开的好。”
范藩抓着头发,郁郁寡欢,“是我对不起她。”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开心的时光,范藩电影学院毕业后当了编剧,曹子怡虽学历没他高,但聪明好学,又吃得起苦,在一家杂志社站稳了脚跟。他们租了间小屋,生活在了一起。两人收入都不高,省吃俭用,过得虽辛苦,但心里满满地装着对方,苦中作乐,小日子还是有滋有味的。
后来范藩的母亲听说他有了女朋友,一来她不是本地人,二来她学历不高,三来她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一样符合范母选儿媳妇的标准,来了个棒打鸳鸯,硬要儿子和她分手。
范藩当然不肯,两人正处在热恋期,蜜里调油的阶段,他劝说母亲未果,一气之下就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希望用这种方法逼一逼母亲,让她接受子怡。没想到范母思想更极端,她当即吞了安眠药,写下遗书称儿子有了老婆不要老娘,把范藩吓得魂飞魄散。最后他和曹子怡达成统一,谎称分了手,先骗过范母再说。
两人只能偷偷摸摸地交往。范藩每回出去还得编造好借口,还要留下后路,甚至和要好朋友对好口供以防范母搞突然袭击。有一次,他和子怡手牵着手正准备去看电影,结果迎面看到母亲匆匆往这边来,急忙松开手迅速分开,情急之下他还躲进了男厕所,后来才发现认错了人。
两人的地下情维持了大约一年,心力交瘁,从一开始说好的绝不吵架,到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互相责怪对方,吵架的时候哪里有好话,一个说在他心中还是老娘比较重要老婆算什么,另一个说她不懂事让他做夹心饼干里外不是人。曹子怡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终于提出了分手。范藩憋着一口气,立马同意了。
但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曹子怡,他把两人的故事写成一个剧本以后便封了笔,专心致志做生意。他的会所里侍应生全是英俊少年也只是因为曹子怡的一句话,说是看着赏心悦目,胃口也会好些。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那个时候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有时也会觉得,倒不如早些分手,省得耽误了她。
可现在他听尹小沫说曹子怡没有男友,他心中又重燃了希望。
尹小沫听完他的诉说,一方面默默同情他,双面胶的滋味绝不好受,另一方面又万般唾弃他,的确是他辜负了曹子怡。她叹口气,“我觉得子怡姐一直在等你。”
范藩神情萎靡,抱着脑袋反反复复地说:“我对不起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尹小沫怎会想到外表看起来开朗搞笑的范藩,也会有那么感伤的时候。
当晚,范藩把自己灌醉了。
尹小沫几次想劝他少喝点,伍卓轩拦住她,“让他喝吧,喝醉了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们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尹小沫忽然有点害怕,她是那么的平凡,伍卓轩又是那么的优秀,他的家人会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尽管奶奶和乐乐同她相处得不错,但毕竟那个时候她只是乐乐的家庭教师,碰巧她又做饭好吃,才博得她们的喜爱,可若是成为他们家庭成员的一分子,或许就……尹小沫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伍卓轩轻拍她的脑袋,“傻丫头。”别说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