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渗进屋内,照得剔透。琛在玻璃桌上品嚐刚刚调好的黑咖啡,地上有灰灰的影子。
琛不论是日夜都忆起小时,她的喜忧,他和她相处的日子。身为杀手的他,是苍翠之外,第二次对一个人的死,产生出惋惜之情。
搅拌着滚烫的液体,琛觉着他的心跟黑咖啡这一样,都是炽热而苦涩的。
这个时候,他听见一子在门外放好了鞋的声音,手腕上的饰物传来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一子走进来说:「我回来了,你看我买了多好吃的蛋糕呢!」接着,她将手中的一件包装精美的奶油蛋糕放在桌子上。
她瞪了一眼桌上的黑咖啡,叮咛说:「咖啡不好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琛冷淡的说:「知道了。」
一子说:「你怎麽了吗?」
琛啜了一口黑咖啡说:「我在想着一些事情。」
「什麽事呢?」一子说,她搬来了椅子,坐到琛的身旁。
琛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有关你的,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事情。」
一子说:「什麽呢?」
琛说:「我曾经喜欢的人苍翠,还有好朋友小时。」
琛说:「她们都离我而去了。」
一子不知道苍翠和小时是谁,她没有察觉到琛的哀伤,她只是关心着自己在琛心目中的地位,她惊讶说:「那麽我的呢?」她没有想到琛会想到她。这时她觉得琛还是关心她的。
「至於你啊--起初认识你,我们几乎没有交谈过。」琛说:「对於你的事,我是一无所知的。」
「你想知道吗?」一子热烈的问。
琛淡漠的点了点头。
一子说:「其实,也不是什麽快乐的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吧。」
「不要紧,说吧。」琛说:「我会慢慢听的。」
*
「对不起,妈妈实在没有能力照顾你了,你好好在这里生活,妈妈相信你定会比现在更加幸福,好了,妈妈要走了。」妇人转身而去。
一子就这样被遗弃在儿童领养机构的大堂内。
一子跑出滂沱大雨中,不见妇人影踪。
一子泫然欲泣。
终於,雨幕掩不住脸颊上那晶莹的泪珠,温热,渗和着愤怒的泪流满小脸。
「我恨透了你!」一声怒吼穿透雨幕而至,然而,上天听不见她的愤怒的叫喊,依然下着无情的雨。
一子大叫:「为什麽要这样子对我?我做错了什麽?我才不要被遗弃在这样的地方!」
一子用手背拭泪,走到一树荫下,用脚踢着树干,以泄心头之恨,树干竟然微微晃动。
一子又冷又饿。此时,一个人迎面而来。
一子抬眸,却见是个昂藏七尺,撑着伞的男人。
「你想成为杀手吗?」男人用着英文问她。
「我?」一子指向自己。
「你具备成为杀手的潜质。」男人说:「方才我目睹了一切。你内心的仇恨可助你引发杀人时的爆炸力。」
一子用了好一段时间消化他的话,似懂非懂的点头。
男人说:「你可以住在组织本部,不愁吃穿,你的生活所需,全部可供应给你。」
一子心想:「什麽杀手嘛,都是骗人的吧。」
一子问:「你有什麽证明?」
男人说:「你跟着我来便会明白。」男人伸出大手,每根手指上各有一枚戒指,在阴沉的大雨中份外闪亮。
一子点点头,跟随男人而去。
不一会,一子看见一所漆黑的建筑物。
「我们到达了。」
男人掏出一张白色卡片,在门口的感应器刷了一下,大门应声开启。
两人进入建筑物内。
建筑物内部十分黯淡。
男人说:「这里是本组织的总部。」
「你所说的果然是真的?」一子惊讶起来。
受不了食物的诱惑的一子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可以,同时有条件,便是你答应参与成为杀手的训练。」男人说。
「好的。」一子答应了。
打开黑亮的大门,内是休息室。
「这里是你的寝室,请进去好好休息吧。」
首天,一子在寝室休息,一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翌日,一子成为杀手的训练序幕掀起了。
组织派了一人负责引导一子进行训练,那人名叫湛。
湛告诉一子。只要她和屍体共寝三天,就通过初段的训练。
他命人在一子的睡床上放上一具屍体。屍体为二十多岁的女性,脸容溃烂。
房门被关上,那一声沉重,活像是恶梦的滥殇。
一子怕得倚在惨白的墙壁,惊恐地瞪着它。
房间一角安装了闭路电视,宛如一双眼睛,监视一子的一举一动。
一子抓抓头皮,掂起脚尖,一步一步移近屍体。
她尝试去正面望它,於是与它四目交投。
她尖叫一声,又急急退到对面的墙壁,背部不小心撞到衣柜的门。
「好痛。」一子揉着纤弱的背部。
一子灵机一动,她打开衣柜的门,取出了几个衣架。
一子重新走到床边,用衣架将平躺的屍体反转,背面朝上。
一子丢开了衣架,大口大口的喘气。
撇掉用膳梳洗的时间,基本上一子都是对着屍体,面对恶心的她,一子几乎没有呕吐出来。
夜幕降临,一子合紧眼睛,瑟缩一团沉睡,身子都震抖起来。
她死都不愿看见屍体了。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