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缓缓坐下,注视着自己的伤口被无脸剑士火焰灼伤的腹部,露出了一大片焦黄、花白、血红交织的组织,这个创口以可见速度缓慢聚拢,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结成了一块褐色的血痂。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得无比沉重但已相比汲取圣泉之前好太多,他终于拥有比普通人类稍微强韧的**、可以不依赖法阵调用少量本源之力,可以轻易打败一个普通法师或者审判者。
一切依照他的计划进行,他利用帕利瓦司祭团的力量,杀死所有追踪的恶魇,制造,乘机夺取了圣堂中的力量。
然而,他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他正在蜕化!
他的虚弱,并不单纯因为日渐增长的本源之力,更重要的是他必须面对每一个魔族都必然经历的阶段!
在魔族数百年甚至成千上万年的寿命里,必须经历两到三次蜕化每一次蜕化都是逐渐苏醒的本源力量与不断强大的**之间的角力,无数魔族因为躯壳无法承载,爆裂而亡。
除了天生**极其强横的族裔,大多数魔族都需要在蜕变期寻求强大外力,塑造极为强韧的**很明显,这是奥丁极为致命的一点,人类的身躯本就比魔族弱小得多,而奥丁继承的本源之力,又比一般魔族强大得多!
因此,他的危机远远未消除,甚至比以往更加紧迫,因为膜翅已经开始生长了!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遥远阴影大地飞渡的魔族,还有人类圣域的法师和审判者!
他要做更多根据羊皮卷的记载,和他看见的真实,每一座人类城邦,都应该拥有类似帕利瓦圣堂的力量,这些力量缔结成网,抵御魔族的入侵。
如果可以的话,他要以最小的风险,得到每一座城邦的力量。而他好奇的是这些庞大能量的源泉,又是什么也许得到答案,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蜕化的问题。
他大费周章,引诱卡特、罗斯、泰德,是因为他不单纯想得到帕利瓦圣泉,他想要更多甚至想利用人类对抗源源不绝追杀他的魔族随从。
利用人类利益集团的相互斗争,比单纯使用暴力,更能以最低损伤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而他布下的蛛网,已经悄然伸出帕利瓦城,向整个帝国西境蔓延。
此时,帕利瓦城短暂地失去了秩序,陷入混乱,他必须在圣域重新占领之前,构筑抵抗势力。
他要寻找卡特拉尔森,让他从绝望中,重筑信仰。而这个年轻领主,则需要影子幕后的支持,还需要一班忠实随从。
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潜入帕利瓦城的地下通道,这里完全没有光,水滴从加固石壁上渗出,四处回荡着细密滴水声和老鼠叫声,每向前行一步,脚步和呼吸的回声都贴着耳膜穿过。
奥丁点亮手中的火焰,开始寻找帕利瓦年轻继承人的行踪。
不久之后,一把颤抖的男声便落入他的耳朵。
“滚开黑暗术士!不!魔鬼!”这个人极力控制声调,用长剑指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漂亮年轻人。
在奥丁火焰的照耀下,叫喊的人露出了脸皮全部贴在高耸颧骨上,眼窝四周全部下陷,泛着死灰,绿色眼睛上爬满血丝,衣衫破烂、干涸胸膛好像快被呼吸撑破一般。
“我不是说,实现你的愿望吗?现在,我履行了诺言你却不向我道谢。”奥丁依然穿着黑袍,在火焰映衬下像一只鬼魂。
“是魔鬼引诱我背叛信仰”卡特拉尔森双唇在发抖,似乎正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疯,又好像在下重大决心。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干的事吗?为你的父亲复仇,让圣堂流血,让坐在王座上的家伙填命你只做了一半”奥丁试图靠近用剑指着他的人,那人却用发红的双眼直视他,没有后退半步。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搞清楚对于你们来说,什么是神。”
奥丁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拨开指在他额前的剑尖,可是那金属剑刃又马上重新靠近。
“奥西里斯神赋予我们力量。”卡特坚定地回答。
“可是你们从没有见过它你们就如此坚定地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奥丁诘问。
卡特用另一只手举起附髓虫,吟唱起颂文,绿雾便围绕他四周开始飘散。
奥丁则轻轻一吹雾气便消失在火焰中。
“这就是真神赋予的奇迹。”卡特依然坚定。
“可是,我的力量覆灭罂粟花剧场、对抗圣司祭的力量,难道是奥西里斯神赐予的吗?”奥丁穷追不舍。
“魔鬼窃取了真神的力量,给予祀奉魔鬼的人。”卡特回答。
奥丁没有接话,再次拨开眼前的剑尖,用火焰在卡特面前蚀刻了一个圆周,又在圆周里画了一个三角。
“向着它,释放你的法术力量。从这个角度来看,你有可能正面击中我,这比用剑要实在些。”
话音未落,一股毒雾便穿过火焰构筑的图形,穿过的瞬间,蓦然膨胀,整条甬道浸泡在浓密雾气中。
奥丁配合着咳嗽了一下,再次轻轻吹散了四周的毒雾。
“你有想过为什么附髓虫能令你的法术力量增强吗?”奥丁问道。
“法阵是真神奥西里斯的神圣赠与。”卡特回答:“每一根线条都必须精确,不容许改变。”
“那你面前的是什么为什么也能增强你的法术力量呢?”奥丁继续诱导。
卡特拉尔森终于放下了长剑,他明白此刻自己再作回答,会将问题推向无知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