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遣走多余的丫鬟了。
从此每天早上程婉瑜倒是起得早了,她领着高壮的丫鬟小翠去厨房做饭。然后看着一家人忙碌着,她则是躲在新房里乘凉品瓜好不自在。
崔家人虽说在西凉河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可到底还是贫苦人家出身。能省则省,多余的人是一个也不会雇的。
外面的田地有长工干,崔西斌则是整日留在田间做监工。公公崔明扛着锄头没事儿也会去地里跟着干活,平时就会蹲在菜地里侍弄他的宝贝们。
平婆是个勤劳淳朴的妇人,家里家外一把能手。诺大的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院里养的鸡鸭鹅狗窝棚里的骡子毛驴五个大肥猪都由她亲自喂养。
阮三娘作为崔家长媳自然接过崔家最重要的收益桑蚕,每年只有几个月的功夫收益却很大。崔家靠这个发家致富的,老两口在阮三娘进门的时候就主动交给她了。
崔家的管家权从前也是落在阮三娘的手里,进门就当家可把她得意了一阵。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她琢磨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蚕宝宝在她手里不假,可挣的钱是有数的公婆看在眼里头。她管家也不假,可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能有几个钱?家里头大的钱可都在公婆手里攥着,长工们发的工钱也是公公出面付了。到了秋天卖了粮食的钱,也不交给自己啊。
自己管家不就是干活么,老二家的到不管家了可人家也不干活啊。
同样都是媳妇儿,凭什么呀?就因为自己娘家贫一点,就因为二叔犯了一个错儿,就把弟妹捧上了天?
阮三娘心有不服,偏偏自个的男人又不帮着自己,实在是可恨。
平婆见到大儿媳妇儿先是每天摔摔打打的没好气,今天居然说自己头疼干脆躺在屋里不出来了。
明白这是有心跟老二家的对抗呢,她做婆婆的不能太过偏心,也应该借此劝劝二儿媳妇儿。
虽说亏欠了二儿媳妇儿,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已经进了崔家门,有些规矩还是应该按照崔家的来照办。只是程婉瑜本就骄纵,又受娘家宠爱。最近接二连三的受了自己的闺女跟大儿媳妇儿的气,若自己不能偏着一些。恐怕小红早就领着程家人找上门来,现在看着这个媳妇儿脾气还不错。
平婆思量着,兴许程婉瑜还真是一个能听进去话的女人。
程婉瑜在房间里吃着小翠刚煮好的菱角,一边静静地听着婆婆的话。等到平婆说的口干舌燥,她这才将已经不再滚烫的茶水递到了平婆的唇边。
“娘,你放心,我不会计较小姑跟大嫂说过什么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自幼娇生惯养,但既然进了崔家的门断然不会拿乔的。有什么误会,我会去找大嫂说清楚的。我们两妯娌的误会,哪能让您老操心呢!”程婉瑜笑的坦然,语气也诚恳。
平婆看不出这话是不是出自真心,既然二儿媳妇儿说了这话,她自然不愿意再追究下去。
伸手拍拍程婉瑜的手,笑呵呵道:“你嫂子娘家没有你富裕,眼皮子浅了一些。我也不是那专**媳妇儿的恶婆婆,过两天你表哥来家里。最多也就是来年春天,咱们家啊一准买几个丫头使唤呢!”
平婆两眼放着精光,一脸的期待与满足。程婉瑜有些糊涂,想不起来这个表婶干嘛的。
她又不是阮三娘,得了一个话柄就要刨根问底。上辈子起起伏伏几次,起码看人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若是平婆愿意告诉她,不用问自然就会说得清楚。现在平婆说三分掩七分,除了制造神秘以外,恐怕她心里也觉得不大稳妥咧。
送走了平婆,程婉瑜让小红装了一小簸箕菱角去了阮三娘的院子。
“弟妹来了!”坐在屋里炕上盘腿纳着鞋底,冷不丁一抬头就见程婉瑜端着簸箕走了过来。
时间匆忙,阮三娘来不及躺下来装睡觉。只能迅速的将炕上的被子简单的叠起来,拢了拢头发就听见门上蚊帘刮着门框的动静。
程婉瑜叫了一声:“大嫂!”就走了进来。
阮三娘“虚弱”的招呼着程婉瑜坐了过来,抚了抚脸假笑道:“弟妹怎么有空?”
“听说嫂嫂身子不爽利,特意来看看!”程婉瑜这么一说,阮三娘立即明白过来。
叹了一口气,装作无奈又没有办法的样子道:“我这身子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休息好!”
说完将手里的鞋底展示给程婉瑜看:“就是现在头晕着,也不敢落下一点活儿。你大哥穿鞋狠着咧,等晌午过了日头不晒,我还得去看蚕宝宝咧!”
程婉瑜上前一把将阮三娘手里的鞋底抢了过来,阮三娘诧异的看着程婉瑜三两下连线带鞋底的卷在了一起。只见她抬头蹙眉颇为严肃:“大嫂,活是干不完的。你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应该好好的休息,睡一觉才是。”
阮三娘一听这话,原本三分的感动立即荡然无存。口气转硬,不阴不阳道:“我哪有弟妹的好福气,我若不干活这个家就乱了套了!”
“哪能乱套?我带来的小红针线活最利索,等她回来帮你多做出来几双也就有了。小翠从前就是我家厨房里帮忙的,做饭劈柴是她的本分。嫂嫂是崔家长嫂,也是将来的当家主母。不应该做这些细碎活儿,耽误了正事儿!”
这些话从程婉瑜的嘴巴里说出来,阮三娘是十分的震惊的。在她的眼里,程婉瑜无论是出身、家世还是公婆面前得宠的程度都比自己强。肯定是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