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说的话却不留情面,什么人啊!
她将药丸和饴糖蜜饯那堆乱七八糟的放在一个盘子里,端起就慢慢向我逼近:“嬷嬷您看,您喝了这碗药,在含上一颗糖,就不苦了。”
“不要……”我拧起眉头看着那碗冒着怪气儿的药,总觉的杀气重重的。虽说我从前见这些个药汁从来没觉得害怕过,但那也只是因为不是给自己喝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看见庄雨陌喝药的时候只想着“啧啧,多苦啊……”,听说靥无眠怕苦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这太医怎么连个太医的样子都木有,现在真正轮到自己身上了,倒真的没办法接受起来。
“嬷嬷,我伺候你这些年了,也没见你喝过药,起先渔儿说你准怕苦,得给你加些蜜饯的时候,我还笑话她多此一举,咱嬷嬷是什么人,怎么会怕苦呢?现在看来……哎~”
“你说……这糖是渔儿叫你添上的?”
“可不是么?不过她说,是她家小姐吩咐的。她起先也觉着您不需要这些,只是主子嘱咐了,便只得照着办。您瞧瞧,你在渔儿那小丫头的心里,形象也是颇为高大呀。”
“可不么?这下本嬷嬷的伟岸形象被庄雨陌毁没了。”我撇撇嘴,又觉得很是暖心,似乎气都顺了些,便忍不住问道:“那庄小姐现在怎么样?疯病好了还是没有?”
小律咕噜咕噜地转了转眼珠,满脸不明白:“这我可不清楚,渔儿没提起,我又没见着那庄小姐的人。嬷嬷不如一会儿下床走走,顺便去那儿看看。”
“……”我想她一定又病回去了,要不怎么会做这种体贴事。我可以想象这姑娘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渔儿手里,十分霸道地硬要让她拿来给我过药。
“嬷嬷你快喝药吧,别磨磨蹭蹭跟我东拉西扯的,没用。赶快赶快,一会儿我还得洗碗呢!”这混蛋丫头说着就往我嘴里塞了颗糖,然后三下两下把药灌进我嘴里,又喂我一颗糖,便去准备布置饭菜了。
虽说这药没我想象的苦,但小律这样的作为,人神共愤啊!
“小律,你这小混蛋是要趁火打劫恩将仇报么?嬷嬷我虽然是有将管事之位传给你的打算,但还没往上报,你怎么就这般心急地要虐待我……咳咳咳!!!”
“嬷嬷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的性子您还不懂么?再说了,您怕苦,还慢悠悠的,等您喝下一半,药都凉透了,我也是怕冻坏了您啊……”她说得可怜兮兮,转过来已经布好了饭菜,拿着勺子和筷子就来喂我。我刚才也是随便说说,听她这回答也是安慰得不得了,便由她喂着吃了些,继续睡了。
药劲很足,清喉又安神,吃饱喝足便困得厉害。
沉睡中,又出现了些人,来来去去……那个女人轻声慢步地走来,用冰凉的手轻柔地勾画着我的脸,抚摸着我散乱的头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上午还不曾有的酒气,让人沉醉,让人着迷,又让人那么的……那么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安心爬走睡觉。
☆、这就是坐下来吃顿饭!
靥无眠开的药的确管用得很,三两天的功夫,本嬷嬷便又活过来了。每回喝了那药便能死死地睡上两个时辰,做一两个怪梦,梦境虽是次次不同,无一例外的,却都会出现那个脚步轻盈的女人,偶尔地,还能真真切切地闻到一股酒香,感觉到那手掌的温度。那缕香味很特殊,不止是酒,还混合了那女人身上淡淡的体香,与我记忆深处的某种味道大同小异。我左思右想,将那份熟悉感在脑子里晃荡了无数遍,终于有一天,恍然大悟:梦姑~~~~~~~
就因为这事儿,本嬷嬷居然变得神经质起来,每看到一个女人都会脑补她会不会就是那梦姑,不管老少,无论美丑,远远看到一个不大熟悉的,还会绕个远路假装与人家擦肩而过,顺便闻闻她身上的味道。我不清楚这么做到底是个什么意义,如果真遇到那个有相同味道的女人,又会有什么举动?是直白地讲:“喂,姑娘,你是来过本嬷嬷的房里,还是进过本嬷嬷的梦里?”或者什么也不说,若是个丑的讨厌的便当做谁也没见过谁,谁也没梦过谁,若是个讨我欢喜的便默默跟踪好生勾搭最后把俩人的命运捆在一块儿,就算是个酒鬼也无所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梦姑的存在,也算是让本嬷嬷在这段时间有事可做,不会成天想着庄雨陌那茬儿。
但说起庄雨陌,我病着的时候也没去问过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知道待到好得差不多能到处溜了,她已经变回了那副疯疯傻傻的模样。一边惋惜这姑娘的病还是没好彻底,一边又好像暗暗地有那么点儿庆幸那样的她没有消失不见,只是如若还要我一天往那儿跑四五趟,却也没法做到,一者我现在有梦姑可想,再者与她的交集也实在是危险,毕竟那天伤心失望的感觉已经明显得无法忽视,不是爱情萌芽的副作用是什么?虽说我一直认为和她那股子奇怪的感情只不过是建立在骗她哄她忽悠她的基础上,而她也是疯疯傻傻地无知到了当什么都有趣无所谓的地步。可偏生这种理应虚伪得谁都不会当真的关系,竟在本嬷嬷心里扎了根,可悲的是她好了,快康复了,便会将这些通通忘记,并且不屑一顾更甚者不顾一切地飘然远去,任我单方面的欲哭无泪呀……
我想我不能再对她投放太多的感情,毕竟哪天她走了,也没理由说这个女人是如何如何负了我的心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