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她。
被这情绪搅扰地心烦意乱,可面上还要维持着尴尬的笑容,笑了几声勉勉强强,目送苏阮阮一路打着做作的哈欠睡觉去了,自己端着架子在客厅站了半天,觉得这像是和苏阮阮吵架了,可又觉得莫名,她们算什么呢?她们只是比大家想象中的关系近一些的朋友罢了,还是那种撩来撩去不负责任的好朋友。
视线重新归回到窗外,窗外的喧嚣把心里的火都烧了起来。她想既然苏阮阮这样不在乎她,她索性试一试又怎样?总好过那笑声像是无休止的跳河的梦魇一般折磨着她。
脚步挪向阳台,她俯身看下去,俯身越过,雨水就淋在身上,低头看过去,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和学校那条河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那这样她会死,接着会再次重生吗?
可是如果不会重生,她就连那一百天的机会也没有了,比任由自己浑浑噩噩活在人世等待灰飞烟灭更加可惜。
她凝视着下面的水泥地,觉得很是可怖,苏阮阮似乎是在睡了,她脑子里闪过了自己的一生,还有无数次在河边脚滑溺水的场景。
腰上用力,她把着窗户探出身子去。下面的土地好像在旋转一样,她觉得头晕目眩,心里害怕。得做一下心理准备,就像自己跳河之前要无数次催眠自己今天死得伟大死得光荣一样。
从哪里冒出来的苏阮阮呢?
苏阮阮是怎么把她拉下来的呢?
她怎么就被苏阮阮揍了一顿呢?
苏阮阮打了她一顿。
动作不重,但也不轻,好像恨铁不成钢一样,苏阮阮拍她屁股,把她丢在沙发上,用靠枕砸她身上,砸了半晌,陶安安被打蒙了,躲着她的枕头抬了眼:“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大半夜在我家跳楼做什么!”苏阮阮把靠枕一扔,“说好的不寻死呢?你撒谎越来越厉害了啊!”
“我做个实验。”陶安安一脸笃定,“你别打我。”
“我打死你——我……我有时候不太懂……做实验……你试验试验我是不是足够心大能让你在我眼皮子下面跳楼?”
“没有,我说不清楚。”陶安安却坐直了,接着黑暗看见苏阮阮脸色很是难看,好看俊秀的一张脸狰狞起来,龇牙咧嘴的,她蓦地心软起来,心中想是否要把真相和盘托出,可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只有苏阮阮戳着桌子,一指禅险些要把茶几戳出一个洞来。
经常健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刚刚苏阮阮把她扛在肩上丢在沙发上时,恍惚间她以为扛着自己的是个巨型大汉,但还好她触摸到的是瘦的肩膀,是女孩子窄窄的肩膀,她凝视着苏阮阮,突然苦笑,笑了笑,听得苏阮阮不断地数落自己,从智商到人格,都被她清点了一遍。
“阮阮,我要告诉你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第28章er28宇宙最直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陶安安说完,觉得自己面部表情绷得太厉害,神情严肃地像是女鬼附体,生怕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吓着本来就强撑着假装不害怕的苏阮阮,便龇牙笑了笑。
却不曾想这笑一下,露出白森森的一嘴牙齿才是吓到苏阮阮的根源。
苏阮阮立时住口不数落她了,小心翼翼地摸她额头,发觉也并没有发烧,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顺势摸了摸脸,捧着瞧了瞧,瞧了半晌也不觉得陶安安像个死人,陶安安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没有吊死鬼一样眼珠凸出印堂发黑,皮肤依旧柔软,笑容依旧好看,眸间的光彩也不减少一分,连头发都没有干枯下去。
“净瞎说。”她埋怨道,“别吓我,你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不是,我已经死过大概,一二三四……一百多次了。”陶安安凝重地抬了眼,“我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哪有人好好活着非得去死的啊!”苏阮阮拍她肩膀,“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我说我帮你我就帮你啊!不就是张木声吗我还兜不住他吗?”到最后声音愈发提得高了一些,苏阮阮挺起胸脯,挺了半晌意识到自己胸也不大,泄了气,挤在陶安安身侧,“我有时候发现我还是挺不了解你的,你很多事情跟我说,心里的事儿其实也不说,我有时候觉得离你挺进近的,又觉得很远,我抓不住你。”
“没有的事……我告诉你你也不信,我是个死人了,字面意思。”
“瞎说。这种明摆着胡诌的事儿我不信。”苏阮阮摆摆手,“要是你现在是个死人了,那我也就离死不远了,大家都得往前看看,事情总能解决的,我能控制这件事儿,你别老想着那个贱男——”
“不是他——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课。”
“你再说,你还说!?”苏阮阮索性扳过她上身来,凝视她的眼睛,黑暗里的眼睛像星辰一般熠熠生辉,“那你得说啊,我是不是都不算你什么人啊你谁也不告诉我光猜也不知道你想什么啊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实心铁板啊都没有我啊!”
脸颊烫得厉害,苏阮阮陡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很不得了的话,住了口,陶安安却抿唇笑,清浅一抹笑意,总是常常有的姿态,静静地探过手来摸她的脸颊,探过来捏了她的耳朵,耳朵依旧发烫。
“阮阮。”
“啊,你干嘛叫这么肉麻?”
“我快死了。”陶安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面上还是咧开嘴笑着的表情,离得太近了,黑暗里就能看见她肆意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