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琅和田元聊了几句,尤其是张琅说了几个相术上的专业术语,田元立即把张琅视为知己,这一打开话匣子,田元那是上说天文、中说人情、下说地理,滔滔不绝,口沫横飞,拉着张琅说了足足两个小时,其间还把两个大妈、三个大爷、四个女学生忽悠得一楞楞的,硬是做了上千元的生意,看得只做了两单生意才收五十元的张琅眼热不已。
张琅看着田元的额头油亮油亮的,没半分霉相,再拿出手机当镜子看了看自己,貌似也挺平常的,前后左右上下看看,也没什么异象啊,说好的血光之灾呢?
田元把一个男学生忽悠走了之后,又跟张琅扯上了,“小张啊,刚才说到哪了,是不是说到修道要躲在深山沟里吧?”
“好像是吧?”
“为什么要在深山修炼呢,这得先从修为高低说起,就拿看相来说,真正的高手能从人的脸、手、腿等一些表象看到这人的未来的一些片段,只是一些,不是全部哦,只有上帝或神仙才能看到人一生的完整的命运,高人只是比凡人具备一些特殊能力的人,那还是凡人,只要是凡人,莫不受因果牵连。”
“因果,很深奥啊!”
“没那么玄,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那什么效应来着,就是咱们这里吹口气,美国就是台风天的,叫飞鸟,还是翅膀效应来着。”
“那是蝴蝶效应吧?”
“对,对,蝴蝶,蝴蝶,其实人与人之间差不多,你接触的人越多,关系越复杂,命运越不可捉摸,高人看到你的命运片段越多,越不知道你的未来会走向何方,那肯定挑你最喜欢听的说或你最不想听的说,然后让你痛快掏钱。高人选择躲在深山修炼,就是因为接触的人少,看得命运片段更少,那自然算得更准!”
“这样说来,算命,算的只是一种可能,而不是肯定!”
“对啊,肉眼凡胎,谁能真的看清谁的命运呢,除非你是神仙,那就是你说了算,别人买彩票,你说中就中,不中就不中!”
“那不就是忽悠嘛!”
“不,不,这可不是忽悠,真的忽悠是把没有说成有,咱这行可是看现象测本质,是以概率推断,是有科学根据的。”
“概率你也懂?”
“怎么不懂,我好歹也是读过大学的好不好,你看啊,千百年来,相师、相书、小说等,一说人要倒霉前,就肯定说印堂发黑呢?”
“是啊,为什么呢?”
“这事啊,我琢磨了很久,要么就是最早发现这一现象的人看了很多印堂发黑的人后来倒霉了,便把这个当作人要倒霉前的信号,然后写成书,后人就都这么信了,放在咱们这个时候来看,就说这是身体不好的迹象,依我看啊,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相互影响而产生的让人不利的变化,就像前段时间热炒的引力波一样,人与人之间也是有引力的嘛,就是你引我一下,我反弹你一波,引力波嘛,不然怎么有异性相吸的说法呢。”
“引力波?老爷子,这样都被你想到,你牛!现在也有同性相吸啊。”
“同性也可分阴阳啊,不然怎么说,一个攻,一个受呢,攻阳受阴,到也暗合阴阳之道啊!”
“哇靠,你厉害,这样也能掰!”
“与时俱进,与时俱进嘛!”
田元的思维极其跳跃,而且经常语出惊人,但偏偏又有些道理,让张琅不得不写个“服”字。
田元拿出一个小的扁酒壶和一袋咸干花生,请张琅一起吃,张琅摇摇头拒绝了,田元一个人嗫一口酒、剥一个花生,又说了起来:
“人的命运纠缠不清,谁能说谁呢,说不定你十年前无意中抢了一个小孩的棒棒糖,十年后,也许你考上公务员的机会就给他挤掉了,你看,也许这粒花生米就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了。”
田元刚才手一抖,一粒花米掉地上滚了几圈,蹦到半米远了,田元指着花生米,朝张琅笑了笑。
“花生米,怎么可能,——”
张琅话音未落,就见到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个学生踩着轮滑鞋经过,一个鞋轮正好压在花生米上,然后那鞋轮崩飞了出去,学生顿时失去平衡,朝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少妇扑了过去;
那少妇见学生要扑翻婴儿车时,赶紧后退两步,没想到撞到台阶边上一个站着正在看风景的中年大叔;
那大叔被撞了一下,跌跌撞撞地下了几个台阶,脚一软,手正好按在台阶下一位大婶摆卖玉米的小推车的车把上;
小推车的车把一压,于是大铝锅里的玉米四散飞上了天,还有一个用来装零钱的铁牛奶罐也在天空中翻腾,直朝着田元的脑袋砸来。
说起来话长,其实从学生踩到花生米再到牛奶罐飞来,不过几秒的时间,那田元眯着眼、吧唧着嘴在品酒呢,浑没觉察到飞来的牛奶罐。
张琅到是看得清楚,赶紧一拉田元,谁知道牛奶罐后面还跟着一根玉米,本来田元可以避开牛奶罐的,但是被玉米砸中的牛奶罐的弧线变了一下,正中田元的额头,反倒是像张琅故意拉着田元让牛奶罐砸中了,不过张琅接住了随后飞来的玉米。
“咦,到晚上了吗,怎么都是星星的”,田元被砸得眼冒金星,一时间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田老,田老,你没事吧?”,张琅看见田元的额头上流下一道血线。
“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血,血,呃——”,田元一摸额头,再一看满手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