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又做了梦。
梦里,她一个人站在一片黑暗中,四周静的出奇,空中漂浮着几缕光点,她想伸手触碰那些光点,还没伸出手,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有人低吟:“冥冥中自有定数。”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站在医院的病房门口,刘院长趴在病床前痛哭,当看清病床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浑身是血的自己时,鱼初笙出了一身的冷汗,醒了过来。
怪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鱼初笙坐起来,心想,自己在现代,应该是死了吧,说不定已经被烧成灰埋了。
她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遗憾自己不能为刘院长养老送终。
鱼初笙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穿了衣服,打开门,外头也不知道是凌晨几时,月光明净,星光点点,洒在门前的空地,虽是夏日,半夜隐有凉意。
她沿着青石板小路,一直走到前院的凉亭里,周围有些花花草草,不时有小昆虫的细鸣,下方是一片水池,夏天已经接近尾声,水里是形容枯槁的残荷,月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自臀部传来的冰凉触感才让她终于稍微清醒了点。
她揉揉眉心,只感觉整个脑袋都是疼的,像灌了寒风一样。
其城离山近,从王府里便可看到,远处群山在黑夜里的暗影。
她想刘院长了。
鱼初笙是孤儿,还在襁褓时便被父母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听孤儿院的刘院长说,当时襁褓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鱼初笙”三个字,所以她便叫鱼初笙了。
刘院长为人慈善,至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从没有结过婚,院里的孩子她基本都认得,对鱼初笙和那些孩子来说,刘院长便是妈妈。
后来鱼初笙长大,上了大学就离开了孤儿院,后来又工作,但经常回去看刘院长,两个人亲如母女。
鱼初笙对爱情没有什么幻想,觉得找个合适的结了婚过一辈子就好了,所以她没有谈过恋爱。
连白亦辰也是刘院长同学的儿子,it男,工作不错,介绍给了她,两个人相处了一年,就办了订婚。
鱼初笙本来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如今终于找到了个好归宿,和白亦辰结婚生子,然后把刘院长当母亲赡养,还有资助她上学的好心人,她想以后一定要报答。
她从来都希望过得平平淡淡,不想命运总是要给她安排各种动魄惊心。
好好在这里生活吧。
想着想着,鱼初笙鼻腔内一阵酸涩,喉咙也堵的发紧,不禁抹了抹眼泪,苦笑,亏自己还是个心理咨询师,安慰过那么多不如意的人,到了自己,倒是没辙了。
当下,还是先把这个案子破了,然后让那王爷帮助自己寻得白亦辰,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好的,不管多么艰难,也总能在这古代立足吧,在这大光王朝不行,他们还可以去其他的小国家。
想到这儿,鱼初笙握了握拳,起身,一转身,就看见洛云清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背后,是稀薄的月光,被层层夜色渲染的更亮了,他的面容隐在黑夜里,似乎是在看她,眸色深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鱼初笙呼出一口气,捂着胸口条件反射地说:“大半夜你想吓死我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
话一出口,才想起这是古代,站在她面前的是当今六王爷,不禁哂然,拿眼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应该没有发怒,才放心下来。
洛云清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也是冷冷地:“你倒是好兴致,大半夜在这里赏月?”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鱼初笙低下头,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看了一会儿,有些心虚,小声说:“我……我在这里想案子。”
洛云清冷哼一声,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伸出修长的手指敲敲石桌,示意她也坐下来。
鱼初笙刚坐下来,洛云清又开口:“正好本王梦醒,再难入睡,现在,说说你都想到了什么?”
鱼初笙飞快地把今天发现的线索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手指一下一下地摸索着石桌表面,开始汇报案情:“首先,叶大小姐作为一个待嫁少女,屋里没有一件首饰,这是个疑点,还有就是,这点王爷听了,可能会接受不了。”
说完,她似是有些不忍,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洛云清。
洛云清轻轻勾了勾唇,背后的稀薄月光映在他的身侧,竟看起来有些蛊惑,他语气里仍然没有一丝温度:“本王如何接受不了?你且道来,本王什么都可以接受得了。”
战场上的千万敌军他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可怕?
鱼初笙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开口:“也许叶大小姐,并不想成为您的王妃。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明天再去调查,才能落实。”
那双小老虎鞋,让鱼初笙在了意,她觉得,事情远远不是叶倩兮被杀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的,也许还有感情纠纷。
洛云清勾勾唇,笑容玩味:“你以为这就让本王受不了了?”
鱼初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她挺同情他的,自己的未婚妻也许根本就不想嫁给自己,说不定还是被情郎杀死的呢!
谁料还没等鱼初笙想出安慰的话来,洛云清就又开口了:“本王彻查此案,也并不见得本王对她有半分情意,本王只是在负本王应负的责任,自去年皇上赐婚于我们到至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