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清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哪家的官家小姐能配他,他也暂时没有纳妃的打算。
他看着这绚烂秋色,想到的竟然是鱼初笙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不禁有些神思恍惚。
年幼时,因听宫里有人说他的母妃来历不明,说不好是敌国派的细作,他便缠着母妃问,但母妃只告诉他,她不是细作,只是来自别处,她一心一意地爱着他的父皇。
后来母妃去世,他又缠着父皇问,但父皇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了去。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她的母妃来自哪里,本来心里这点想法已经淡了,直到鱼初笙出现。
他觉得,鱼初笙和他的母妃应该来自一处。
凌太后见洛云清这般失神模样,又继续道:“清儿可还记得平阳侯?”
平阳侯常毅,当年曲立国来犯,先皇率军亲征,他随征,立下赫赫战功,可惜最后一役,他以身殉了国,先皇感念,追封平阳侯,他仅有一女,封为平阳郡主,封地就在那平阳城。
洛云清自然是记得的,他自幼在钱将军麾下习武,钱将军多次提起常毅。
他回过神来,回答:“儿臣记得。”他那时也不过几岁,但后来多次听别人说过。
凌太后一笑,说:“他有一女儿,如今年方十六,年幼时还在宫中住过,唤你六哥哥呢。”
这他倒是不记得,所以也不答话。
凌太后又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中秋节了,你父皇在时,每召她们母女来京都一起过节,如今你父皇不在了,还是不能亏待她们的,到时候啊,你瞧瞧那丫头,看看喜不喜欢。”
洛云清委婉地表示让凌太后不必费此心思,他如今确实没有纳妃之想,凌太后以为他是不想娶个将门之后,又思索了一番,说:“哀家有个表外甥女,也是极亲的,不然,你瞧瞧看喜不喜欢她?”
凌太后说的这个表外甥女,就是新任左相祁子舟的妹妹,祁绣影。
祁子舟还正想着法削弱洛云清在朝中的权力呢,他纳他的妹妹为妃?
一个是平阳侯之后,只有一块封地,在朝中并无权力,一个是一心想把洛云清拉下台的左相的妹妹,呵,洛云清在心里冷笑了几声。
果然,他的猜测都对,果然。
如今屹歌的案子了结了,洛似锦的病也治好了,该问皇帝讨火莲了。
鱼初笙这刚站起来没多久,就又跪上了,宣文帝见此状,连忙说:“鱼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不必如此多礼。”
钱贵妃更是从椅子上起来,亲手扶起了鱼初笙,道:“鱼姑娘,你这次,帮了本宫大忙了,快快起来。”
她的脸上还有泪痕,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鱼初笙抬起头,说:“陛下可还记得奴婢说过,想要宫中的火莲?”
宣文帝闻言,对身边的宫女说:“先把公主和皇子带下去吧。”
两个娃子跟鱼初笙依依不舍地告了个别,又交代鱼初笙一定要常来宫里找他们玩儿,这才随宫女走了。
宣文帝面露为难之色,开口:“实在不是朕不给你这火莲,而是就前两日,左相急需这火莲救他弟弟的命,朕也是没有办法,怎么说,他叫太后一声姨母。”
鱼初笙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什么左相竟然先她一步拿走了火莲,她听了这话,可是一肚子气,这皇帝明明已经答应了她,把火莲赐给她,竟然又给了别人。
都说君无戏言,她这次却是领会到了君有戏言。
那时雨怎么办?
她救下的时雨怎么办?
她不死心的又问一遍:“皇上说什么?”
宣文帝叹口气,有些愧疚,说:“鱼姑娘,你想要别的什么都可以,朕都可以赏给你。”
还没等鱼初笙再说话,外头似是有人进来了,鱼初笙听到了一众侍卫宫女的请安声。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便看到一个打扮的有几分妖媚的女子和两个翩翩公子郎已经进入殿内。
那女子着淡紫色衣衫,头上戴了几只翠色的玉簪,贵气弥漫,两个男子皆穿着青色的锦衣,看起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是常乐长公主和白亦辰,不,应该叫温文,另一个男子是她的正牌驸马楚山河。
白亦辰只是洛彩云的一个男宠,本是上不了台面的,她却肯带他进宫面见宣文帝,可见白亦辰在她心中的地位。
几个人向宣文帝行了礼,鱼初笙也没打算跟白亦辰再有任何瓜葛,她本就是个干脆之人,既然火莲是拿不到了,那就回去另想办法,便低声说:“那奴婢告退了。”
她低着头,并不是怕白亦辰认出她来,而是怕长公主认出她来,她还记得穿越来的那天,洛彩云命人把她丢入湖里的情景。
谁知宣文帝却说:“鱼姑娘先别忙着走。
她今天穿的是宫女的衣服,本来三个人以为只是一个小宫女,都没注意到她,宣文帝这么一说,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了。
宣文帝自顾自地说:“鱼姑娘是你六弟府上的,是个妙人啊,锦儿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想不抬头都不行了。
鱼初笙抓了一把袖子,咬了咬牙,随即抬起头,带了一抹笑意,欠欠身道:“奴婢见过长公主。”
白亦辰看着鱼初笙,眼神复杂,他想跟她说上几句话,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那样愣愣地看着她。
面前的少女笑意盈盈,一双眼睛平静无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被洛彩云带回府时,抵死不从,可她竟然给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