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当年守孝期满后,也不过才十七岁,七婶给她说的第一门亲事竟是让她去给一个和她爹差不多大的老爷当继室,他的孙女只比自己小上几岁,她自然是不肯。后来,她七婶便给她换了一个,去给一个年长她十岁的二品官当妾侍,她自然也不肯。可是这回,她七婶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后来这事闹到她七叔那儿,她七叔给她找了一门,去给一个庶出的当正妻,虽是庶出,但模样年纪还算登对,可是后来桂嬷嬷却打探到那个人fēng_liú得很,已经有了好几个侍妾,听说酒后还爱打人,将一个侍妾都打小产了。
可当她知道的时候,男方那边已经下了聘礼了,她没办法,当着她七叔的面拿刀子断了一截发,对天起誓终生不嫁,他七叔这才帮她退了那门亲事。然后,她爹娘留给她的那些嫁妆,全部都拿来赔给男方了。
当时男方的聘礼折合完也不会超过二百两,那个庶子的主母却硬说有差不多五百两,若是女方单方面毁婚,则要按聘金的九倍来赔偿,她当时也不过赔偿了四五千两,按道理她爹娘留给她的银子还有剩万余两,可是却让七婶三两句便说没了,她气得当场大哭,桂嬷嬷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动手打了七婶,结果桂嬷嬷被人拉下去打了十几个板子,她去护桂嬷嬷的时候,身上也挨了几个板子。
最后又闹出了一件几乎毁了她清白的事来,她和桂嬷嬷终于被赶出了府,她名声尽毁,可叶国公府还传出了个仁至义尽的名声来。
叶如蒙泣道:“后来,桂嬷嬷便带我去去静华庵投靠了寂证师父。”寂证师父,正是桂嬷嬷出家的女儿。
叶长风听到这儿,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十指紧握成拳。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生气的感觉对他来说已经相当陌生了,可如今却气得不得了。哪怕他还不确定,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可是,女儿怎么会说谎?还说得这般有模有样的,她的眼泪哪里会假?
“爹,你都不知道,”叶如蒙紧紧抱住叶长风,“蒙蒙在那静华庵里呆了半年,一口肉都没吃过,在庵堂干的活又重,太可怜了!”叶如蒙想到那段时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在静华庵那段时间,叶如蓉还来看她了,不过是来看她笑话的,她带了一只烧鸡来给她,却将鸡腿扯了下来,丢到了满是沙砾的地面上。
“想吃?想吃就捡起来呀。”叶如蓉一改往日和悦良善的面容,趾高气扬地看着她,她的绣花鞋狠狠踩在鸡腿上,将肥腻的鸡腿踩得面目全非。
“蓉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流泪看她,不是因为沦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而是哀痛于她如今的模样。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她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就算她不能雪中送炭,可何至于这般落井下石?
“因为我恨你!”叶如蓉咬牙切齿,原本观音般和善的面容,刹时扭曲得可怕如同夜叉。
叶如蒙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回想当时的画面。
“蒙蒙……”叶长风声音都有些颓丧,“你七叔,他不当那样对你。”他们是亲兄弟啊,他长他一轮,从小便对他多有照顾。他长大后,与他感情也很是深厚,便是他离开府后,二人也多有往来。这样的一个七弟,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他的孤女?
“七叔刚开始对我多有照拂,但是后面都交给了七婶,七婶她……”
“七弟妹一直待你不好?”
“她、她在人前对我好,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实际上,她什么都听三姐姐的,三姐姐一直很讨厌我,我在静华庵的时候,五妹妹来羞辱我,那个时候她才告诉我,我先前那些亲事都是三姐姐搞的鬼,她也是受了三姐姐指使故意和我好的。爹你都不知道,三姐姐后来有多可怕。”叶如蒙哭道,可怕到她现在想起来还瑟瑟发抖。
“蒙蒙,瑶瑶她不过只是一个闺中女子……”
“容世子。”叶如蒙突然打断了叶长风的话,屋上的祝融一听,呼吸顿时一滞,不单单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更是因为她话语中的恨意。
“容世子?”叶长风似乎明白了一二。
“爹,那个容世子也好可怕!你不知道,他把人皮都剥了下来……”叶如蒙发着抖把人皮故事说了出来,听得屋梁上的祝融额上直冒黑线,“我听说是活着剥下来的。那个容世子和三姐姐一样,他比三姐姐还可怕。他什么都顺着三姐姐,后面三姐姐连七叔七婶的话都不听了。”
叶长风静默了许久,才道:“你是说,容世子一直帮着你三姐姐来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祝融:娘子很怕我怎么办?急,在线等。
☆、庄周梦蝶
“是!”叶如蒙连连点头,“容世子真的很坏!他们两个人都好可怕。”
叶长风当然看得出来,如今女儿有多害怕这二人,连忙拥她入怀,紧了紧,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
女儿说的这些事,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真真假假,难以辨认。
倘若,他信她说的所有话呢?她说的这些事情连贯性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