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炊烟袅袅,人家开炉生火,好似无形中将柳家村笼罩在云雾当中。蜿蜒山道始从山麓间盘旋直至峰顶,犹如一条蛟龙缠绕着遍地奇石怪状、林木苍绿的青云峰。
柳大柱今日初晓便外出拾柴,山林间一番辗转,不知觉已到午时。抹一把汗,耸了把肩,那满是汗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几大捆柴火背于后背,满载而归的柳大柱心情无比欣喜,可刚入村头,却见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几人闲聊间,脸色骤变,方才知晓自己离去后所发生的事情,可万万未曾想到,村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居然要光临自己家中。
他皱眉沉思,内心惶恐亦急躁。这该如何是好,张小哥可是自己救回来的,对他还是知晓一二,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少与他人交往,怎就这回惹了大麻烦了?就连长老们都已经开始问罪,自己必须得负这个责任。这不行,得立马回去询问事情来龙去脉。
如此一想,柳大柱哪里还敢再与他人交谈?当即笑脸敷衍数语,随后告辞急忙赶回家中。
一入自家院内,就将柴火顺手放在布满青苔的篱笆旁边,眼帘内却是映入了张承与往日般,蹲在梧桐树下的井口旁,手拿炭矿在地面画着奇怪图画。
微风拂来,张承鬓发起舞,察觉有人临近,当即回过头一望,原来是柳欣烟的父亲柳大柱朝自己走了过来。
“柳叔,你回来了!”他面呈笑容,立马起身,内心不禁疑惑想着,这柳叔今日为何满头汗滴,神色焦急?还真是好生奇怪。
柳大柱也不去与他人闲聊时那般含蓄,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张小哥啊!你今天怎就和那个柳六子闹上了?他可是村里大长老的孙子,大长老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现在都已经联合众长老,准备前来问罪了。”说着说着,原地踱步,神色凝重不知如何是好。
张承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柳叔指的是这回事情。一看柳大柱欲开口又叹息不语摇头,张承恭敬地作了一揖,诚恳道:“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哪怕长老们过来问罪,也无大碍。如果真有麻烦,我会负荆请罪,也不会让柳叔您为难的。”
满脸惊讶的柳大柱停住急躁脚步,眼睛直呆呆地望着张承狐疑道:“那你倒是讲讲?”
“柳六子与我做过约定,虽然这人性格跋扈,但为人还算信守诺言,如此一来,只要有柳六子在,那么长老们也就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张承沉吟良久,道出了自己内心所想。
多年来张承独自一人,早已学会察言观色,揣摩他人心思。做为柳家村天才存在的柳六子一定会通过自己能力击败于他,也好证明自己确实比他优秀。
张承所想不无道理,别看柳六子年纪尚轻,可在家族地位不同凡响,毕竟他是村里最有天赋的幻灵师了,他柳六子说上一句话,大长老还真难以进行反驳,更加别说逆了这小祖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承此举看似欠妥,其实不然,柳欣烟多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对柳六子的厌恶,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发现通往外面的暗道,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离去,同时也好替柳欣烟解决这个大麻烦。
对于信守承诺之人,还真难以去做食言的事,暂且可将此等人看作脑袋一根筋,但此人类又何不是凡尘间所缺少的呢?
再者柳六子是当着柳欣烟面前定下约定,倒也会收敛一二,最为重之处在于,柳家村是世外桃源般存在,这里村民朴实,远离市井污染,且不会对柳大柱父女形成危险。
柳大柱虽然半信半疑,但从张承眼色中看见了充满信心的光芒,不晓得为何,此时他竟然感到了欣慰,不是因为张承此人对事情的把控能力,而是因为那难以望见的信心。
他抬头仰望蔚蓝天空,又低头沉吟良久。内心不禁感叹,只有充满信心之人,方能成就大事,而张小哥必定非池中之物,别人或许不知晓他每日所画为何图,但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画灵师才具备的画灵天赋。
自己虽不是幻灵师亦不是画灵师,可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一二,多年来的看人经验还会有虚?只是希望张小哥别自信过头,成了自负。
张承哪里晓得柳大柱心中所想?他又柳大柱肚子里的蛔虫,见眼前中年面色凝重沉默不语,还以为这柳叔左右为难,生气来了:“柳叔,我......”
未待他言毕,却是被柳大柱徒然一笑打断:“有我在,长老门不会为难你的。”
张承内心恰似干枯的田坝因雨水灌溉,瞬间滋润焕发新生。他早已充满感动,自从莫名其妙出现柳家村,反而在这些时日里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他满脸苦涩,内心极度痛苦与喜悦反复挣扎,心脏好似被针扎亦像似含苞待放的格桑花,只需少许时日,便会见到灿烂艳丽的幸福花朵。
原来人世间除了冷漠,依然有真情存在!
凡尘间事有正反,哪有绝对极端一说?
就当张承准备相告对策时,忽然从篱笆围栏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二人同时回头望去,赫然发现来人正是村里众长老。
这来者有三人,三人以三角阵形踏步而来,为首之人乃一光头老者,此人一脸森然,显然不知因何事感到不愉快。
还未迈入院内,光头老者的厉声却已入了梧桐树下张承二人耳畔:“很好!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来讨个说法。”说着说着,一把推开竹门,阴冷的眼光投向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