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兵是带出北平王府了,但南阳关也轮不到他们打,所以训练自是不可以落下的,这几日罗成都是带着他们绕南阳关外围跑圈。
只是今日跑到正南门外的营地处时,隐约瞧见营地外的空地处有个人影,正背对着他,好似在专心练武,就连他们走近,都无所察觉。
这倒奇了,还有人比他们起得还早。一大早的在此练武,前几日怎么都没见到。
罗成停下脚步,走近一看。
只见此人身高近九尺,背对而立,头戴一顶黄金打造荷叶盔,高扎簪缨,身披一件连环相扣的鱼鳞甲,内衬一件绛紫色征袍,前后护心宝镜冰盘大小,即便是在这天色尚未亮起的五更天,依然亮得惊人。
是他——
罗成一怔,那人已经听得动静,一转身,顺势提着鎏金镗便叉了过来。
☆、第三十回
30 成都罗成,营地比武
早在宇文成都转身,将手中的鎏金镗刺出去的同时,借着月色,便看清楚了来人。
眼中一诧,仓促间撤镗。
宇文成都此刻无暇计较他为何会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竟然无知无觉,他现下只不愿自己无意之间会伤了他。于是赶紧补上一手,双手牢牢紧握镗身,一鼓作气,欲拼着自伤几分,也要强行收势。
没想,鎏金镗刺出去,他迅速偏头躲过,伸手一把握住他的镗身。
一个欲收,一个欲夺,一时之间对垒起来。
宇文成都眼底惊诧,终是小瞧了他。早在一年前,长安城外的小树林内,就已经让他刮目相看,而如今,武艺更是增进不少,不容小觑。
罗成握着镗身不松手,咧嘴笑道:“既然宇文将军正在练武,不如罗成陪你练练。”
宇文成都看着那个浅笑的少年,稍稍愣神,见他不依不饶,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他纵横沙场那么多年,难遇对手,目光深幽地看到他的眼底,薄唇轻启,一口应下:“好。”刚毅的面庞似是柔和了几分。
“那边的兵器,你随意选。”
罗成挑眉:“不用,我用这个就行。”说罢,提脚,从皮靴处抽出一把泛着冷芒的匕首。
宇文成都记得,他们在小树林一战时,关键时刻,他就是用一把匕首逼退自己的,只是当时他蒙着面,眼前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宇文成都也不多话,手腕一转,猛一用力,收镗,从侧回转,往他胸腹处横刺过去。
眼见锋利只在一指处,罗成伸手去挡,只见那匕首挡着实打实的铁棍身的鎏金镗,一路划过,发出嗤嗤的刺耳声,隐约可见火光,饶是如此,但那匕首竟然不损分毫。
罗成之所以不选兵器,是有道理的。
方才在他身后静观他练武,早就看出端倪来了。那鎏金镗重归重,宇文成都却是个真才实学的人,偏将那四百斤的东西使得虎虎生风,宛如灵蛇般灵活,招招凶险,厉害非常。
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镏金镗算得上是兵器中数一数二的了,纵观兵器架上一堆兵器,谁敢与之交锋。
也正因为如此,罗成考虑到近身搏斗,非马上比拼,那鎏金镗倒显得有些笨重了,而他手上小小的匕首,却胜在灵活。
匕首顺着镗身,一路下滑,滑至锋利卡口处,那镗再不能前进半分。
罗成突然俯身,迅速从那镗下而过,起立时,肩膀抵着那镗身,将它推离宇文成都胸前,他才能近身。
匕首换手,换左手反手执匕首,直刺其喉间。
宇文成都一惊,赶紧弯腰躲过,想要撤镗,那人冲他倏然一笑,瞬间伸出右臂,将鎏金镗的棍身死死地夹在了腋下。
他抽,他便进,匕首还如影随形,绕着他的脖子要害处走。
宇文成都苦笑,这人果然难缠,嘴上让人占不到便宜不说,手下功夫也是狠辣决断不用说。
瞧他方才那一刺,可是丝毫没有留情,若不是他躲避的快,他完全相信那匕首刺中的便是他的喉咙。
这还真让他说中了,罗成丝毫没有藏拙,全身上下都透着兴奋,弥补上回金殿之上,不能如愿的遗憾。
再说了,好歹也是大隋第一勇士,又是无敌大将军,若是这么轻易让他给杀了,那死了也就死了,实在愧对这个称号。
不知道为何,罗成心里就是知道,面对自己咄咄逼人,锋芒毕露,招招凶险,他不会有事,也许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他也觉得他对他的这种肯定,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两人僵持不下,场外早就有人拍掌叫好,原那群小兔崽子们个个没继续跑下去,都围在一旁观看呢。
这番势均力敌,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试,就是数十年也不见一场,怎不让人激动。
“少保,揍他!”
“少保,让他瞧瞧咱们罗家军的厉害。”
燕云精骑就想,他家少保果然是能人,就算大隋第一勇士又如何,还不是处处受挟制,不能前进分毫。当下,心里敬佩之情愈甚,铁了心眼前一抹黑,跟着走到底,造反什么的,可别了带上我们。
其实罗成并不像他们想得那般轻松,虽然看着好像是宇文成都受着挟制,但他一过招,就发现他未拼尽全力,宇文成都气力大得惊人,应该略胜他一筹才对。
那要是他拼尽全力,他是否还能挟制他……这个答案就不好说了。
罗成有些懊恼,不是很服气,为什么这具身体十年如一日练习,依然比不上他的力道,难怪世上有人天赋异禀,此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