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匆匆而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在拐转处隐没,挽春有些忧虑,这样大张旗鼓地,并非自己的本意,只是,看着暴怒依旧的大老爷,挽春还是将劝阻地话咽了下去。
倒了杯水,给大老爷喝了,又伸手给他顺气。如今大老爷可有了年纪了,别气出个好歹来,只得劝解,“父亲,你消消气儿,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喝了水,有些缓过来的大老爷依旧恨恨地说,“可恨那些欺上瞒下的东西!”
见大老爷还是气不顺,挽春又宽慰他,“若父亲实在气不过,让许成请几个豪侠将谢南一家和吴金一家捆了,叫人伢子卖出京城也就是了。”
“三丫头,你是不知道,我手中的私产,如今泰半都是没有出产的,那些有出产的,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原本以为是年景不好,才……”大老爷又是气又是恨的,发狠说,“叫我查出问题来,全都打杀了!”
挽春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道气成这样呢!知道归知道,话还是要说的,“老太太素来济困怜贫,最是慈善不过的人。她若知道父亲要打杀下人,必是不允的。”
闻言大老爷眼珠子一瞪,唬道,“这事不许说给老太太知道!”
挽春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有些无可奈何,“父亲这话好没道理,你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老太太哪有不问的,老太太若问起,我还能不说?林管家还敢不说?”
大老爷噎了一下,无言以对。烦躁地在书房走来走去,转了个晕头转向也没能想出个章承来。颓然坐回了太师椅,有些灰心丧气地叹气。
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赦大老爷作为大孙子自然是祖母的命根子,祖母辞世时,不仅明面上分得的产业比二弟多三层,私底上更是得了老祖母嫁妆单上没有的私产中的大半。
他的亲娘史太太虽不知详情,但多少猜得到一点,只因二弟将祖母给的东西上交公中时,他也跟着将明面上得的东西一丝不落地交了,老太太才不好说什么。
若是今日这事被这样揭出来,他这些私产多半保不住了。父母在,无私产,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些弯弯绕绕挽春是不知道的,看到大老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挽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父亲这是怎么了?果真不想叫老太太知道,也只将林管家指派去做别的事便罢了。”
大老爷眼睛一亮,对啊,林之孝这会儿还没到,不说这件事不就得了,只是,“那查管事贪墨这事谁去呢?”
“你不是有儿子吗,让二哥去,您的东西日后都由他继承,他还能将自己的东西白给出去不成?”挽春简直要抑天长叹了,这一家子,你算计来,我算计去的,实在累得紧。
“那琏儿媳妇……”大老爷一脸不满,未尽之语不言而喻。左右不过不满儿媳妇亲近二太太,连带着对儿子也不满起来。
对此挽春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你与二哥好好说说,到底是一家人呢!”
大老爷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人选,也就默认了。
自觉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挽春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卷,往袖子里一笼,便辞了大老爷,出了书房。
静静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直到看到避到院门口的许妈妈几个担心不已,不住地伸着脖子往里看时,才走了过去。
“姑娘,你没事吧?”许妈妈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挽春,之前她们被打发出来,只听见砸了茶碗,还有大老爷的怒骂声,听得胆战心惊,谁也不敢靠近。
摇摇头,挽春也不言语,只往自己院子走去。许妈妈也不敢多问,只同清泉带着几个丫环婆子跟上去。
走在青石小道上,往日繁花似锦的景象已经不见,不少不耐寒的花叶已然凋零,焉巴巴的,半点也无往日的生气。
一眼望去,虽仍是郁郁青青,一派生机勃勃,不知怎么的,挽春总觉得有些萧条,“已经立冬了吧!”
“是呢,还有五天就是小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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