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儿等着!”
一松手,余找找跌到了雪窝子里,他看着那群人架着熊哥走向了树林深处,扶着树干站起来,擦着模糊了眼睛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想跟上去,熊哥的脸已经被血糊的看不出样子,眼睛在鲜血下眯缝着,一张脸惨白的吓人,他冲着余找找虚弱地说:
“别跟过来,别跟过来…”
余找找憋着哭声,一声一声吭哧着啜泣。
那群人的身影渐渐变小了,余找找吸着鼻子,手脚冰凉,靠在树干上坐着,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乌鸦粗粝着嗓子嚎叫,小树林儿里好像有很多莫名奇妙的声响,一时之间有些害怕,缩成一团如临大敌地盯着周围的一切。
没多久,徐老大他们出来了,余找找站起身朝他们身后瞅,没看见熊哥的影子,就拔起腿想去找,徐老大随手甩了个东西在余找找怀里。
余找找捧起来看,还带着热度,一个鲜血淋漓的手,五指还在微微蠕动。
余找找吓得赶忙丢掉,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往后挪。徐老大把那手捡起来,一个劲儿地碰着他的脸蛋,腥臭的血沾到了嘴里,余找找弓着身子开始呕吐。
“你熊哥的手,你怎么还嫌弃啊?快捧着,回去供起来,让他保佑你,别哪天跟他同一个下场!哈哈哈,”徐老大那群人放肆地笑着。
走到他面前,徐老大抬脚踩住了余找找的右手,冰雪下有细小的石块,手指上压着个庞然大物,余找找疼地皱起脸嘶着气,然而下一秒,他就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了,徐老大拿着那还沾着血的斧子,抵在了他的手腕儿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他的皮肤。
冷意更甚。
“你给我记住,要是回头你敢跑,敢报警,敢克扣我的钱,我就剁你这一只手,听到了么?”
余找找被吓得说不出话,徐老大脚上加大力道,瞪着牛眼凑近他的脸,吼了一声:“听到了么?”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能保证日更,只能保证不坑,尽量日更。
☆、第二章
那年冬天,在离年三十还有两天的日子里,熊哥再没出现过。
余找找换了师父,接替熊哥的是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年纪看起来比熊哥小很多,个子也不高,脸色黄的堪比烧给死人的冥币,天天穿着件黑色运动服,冷着脸,是徐老大的亲戚,名唤徐二。
烧上一锅底的油,扔进去一个栗子,徐二让余找找看仔细了,接着电光火石眨眼之间,徐二出手快如闪电,他还没看仔细,徐二已经把那栗子夹出来了。
再凑上去仔细一看,徐二那两根手指竟然丝毫未被滚油伤到!
这是一项比熊哥传授的技艺更加困难的活儿,每天捡豆子,在装满米的米缸里夹铜钱,在滚油锅中取物。
余找找的手被这些课程弄的伤痕累累,还没有药,裂着口子,又痒又疼。
刚过了十一岁的余找找每天重复着这些动作,手上的速度一天比一天轻快。直到那天,给徐老大庆生,徐老大大发慈悲给了每个小孩儿一块奶油蛋糕,有鱼有肉,余找找被徐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领到徐老大跟前儿:
“来,给老大露一手,让大家伙见识见识。”
年幼的余找找将熊哥和徐二教授的知识灵活运用,剔除糟粕取其精华,朝着徐老大鞠了一躬,拿过一酒杯,走到他身边,小小的年纪有着一丝怪异的成熟,握着杯子盯着他就不动了。
徐老大挑高了眉头,好像有点儿看头,拿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干了。
余找找却没喝,放到桌子上,走回徐二身边,把皮夹递了出去。
徐老大一看到那皮夹眼睛都直了,
“我操,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他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来了兴趣,那皮夹可就放在徐老大胸口的口袋里,敬个酒的功夫就给摸了去?这也太他妈神奇了!纷纷嚷着让他再露一手,余找找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个儿人偷了一遍。
徐老大开怀大笑,拍着余找找的肩膀,“好样儿的,有前途,我看好你,只要你听话,咱们大鱼大肉,好车豪房,你要啥,大哥我给你啥,行不?”